月朦胧,山朦胧
茶山瑶后生劳作归来
揣摩心事忐忑不安
来到六段屯 小木门
紧锁月光 阁楼上
织绣的针线东张西望
后生是天生的猎手
捕捉过无数风雨
趁着夜色明目张胆
轻轻地,悄悄地
踩踏婚姻的起点
使出种茶的力气跃起
一次,二次,三次……
抓住了温润的话题
终于把日子抬高
放月归山,喂养太阳
在大瑶山开辟幸福
种茶种姜,四季有约
百年后 吊脚楼还是吊脚楼
栏杆还挂一轮赤裸裸的月
上不去,下不来
像县志里记载的爱情
那个爬楼的男子
在婚俗里掉进一朵羞涩
再也不愿爬起来
找妈妈
妈妈 在坡上 在岭上
在野果的高处
在一滴雨的寒颤声中
山乡的地平线不平
有寸土寸草的张弛维度
我多次顺着晨夕的掌纹
去寻找 问五谷,问小溪
问冬日屋檐下飞窜的火舌
她老人家去哪儿了
如同在旷野中看见尘埃
妈妈
正在叫唤我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