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弦独奏》
作 者:尹 永
出版时间:2021年12月
内容简介:
作者将近十数年的几部剧作凑成一曲无声的“剧弦独奏”奉献给读者,力求奏出“广西旋律”。书中描写了嗜歌如命的壮族人民追求山歌的故事;深入广西作特种民族考察的青年学子费孝通的瑶山奇遇;别开生面的红水河奇石扶贫的先进人物等。
广西国际民歌节把以“刘三姐山歌”为代表的民歌推向国际舞台,成为享誉中外的文化品牌,令与山歌结缘半世纪的我浮想联翩……
诞生于乡野僻壤、田间地头的民间口头歌谣,最初连文字记载都没有,当有了文字记载,又累遭旧社会官僚权贵、财主老爷们打压迫害,被明令禁止。“刘三姐们”坎坷的人生是最好的见证。改革开放前夕,因坏人利用,封建残余势力死灰复燃,倒行逆施,以所谓“破四旧”之名,对山歌大开杀戒,歌手们有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的疯癫残废、隐匿荒野……山歌何罪之有?从小受山歌熏陶的我,总想在舞台上为山歌说句话。1982年,我在上海戏剧学院需完成毕业作品和论文时,首先想到的是山歌。正好,论文写了《简论歌剧的抒情性场面》,毕业创作就以山歌为题写歌剧,完成了大型民族歌剧《哑女歌魂》,希望似《刘三姐》又不是《刘三姐》。当时,导演班一位华东师院姓钮的校友决定拿回学院排练,因经费不足未能实现。后来几次修改易名,从《哑女歌魂》《哑歌女》《啊,山歌》到《山歌风云》,都没能令人满意,对山歌的认识很肤浅,又跳不出“伤痕文学”的窠臼。广西国际民歌节的成功,引起了我的思考。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令我茅塞顿开。
我想,写山歌,务必懂山歌。广西山歌为什么累遭打压而又能绝处逢生茁壮成长?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这是中国共产党建党时的初心,更是新时代前进的号角。所谓人民的心,即人民之所爱、人民之所求。劳动人民在万劳加身的艰苦岁月里,用山歌倾诉衣食的贫困,抒发对温饱的渴望,山歌与油盐柴米、耕耘播种、生丧娶嫁、谈情说爱、迎宾会友等息息相关。他们嗜歌如命,“若是一天不唱歌,三岁娃仔白了头”。这种追求心灵的安抚、排解劳作的艰辛和对幸福的向往,不正是我们要守护的人民之心吗!那些封杀山歌、迫害歌手的邪恶势力,封禁了人民求生、求富、求爱之心,正是为人民谋幸福的共产党人的对立面。
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亲眼目睹和感受在党的阳光下,山歌的地位和价值都得到了高度提升和发展,山歌已是我国文坛上不可或缺的一员,人民群众对山歌的爱恋得到极大满足。
首先,我们“守住了”山歌的感召力,让其存在价值获世人公认。山歌是一种最具群众性和感召力的民间歌谣,往往是“一人唱歌万人合”“这山唱歌那山合”。由于历来是民间自编自唱,不少情爱山歌被一些同志视为“风流歌”,主张废弃。后来,这种认识得到纠正,山歌的价值成为党内共识。山歌的感召力,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的农村土地改革得到充分展现。当时,需要宣传群众、发动群众,山歌成为最好的工具和教材。来宾离休干部、作家蒙光朝本身就是一名山歌手,上世纪50年代在来宾任县、乡领导时,人称“山歌书记”。他常说:“农村老百姓最喜欢山歌了,只要有山歌唱,人们就像蚂蝗听不得水响,连夜跑来。我们搞土改,就是靠山歌组织群众、发动群众,宣传党的政策,宣传新中国,揭露地主阶级剥削农民的罪恶,极大地调动农民群众斗地主分田地的积极性。”在大量广西山歌出版物中,歌颂党、歌颂毛主席、揭露旧社会的山歌多如牛毛,俯拾即是。例:
从前受苦几千年,
苦在心中不敢言;
如今来了共产党,
风吹乌云见青天。
地主阶级心最毒,
荒山野岭他收租;
年年收租几万担,
害得穷人家家哭。
——韦志彪《广西民歌》第一集
特别是改革开放的今天,山歌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其感召力得到极大发挥。如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等各项中心工作,山歌都能起到无可替代的作用。唱山歌是壮族百姓喜爱的文化活动,至今,群众自发编唱、自由对歌随处可见并受到保护。更受鼓舞的是,习近平总书记给电影《刘三姐》的主演黄婉秋的复信,为山歌文化注入了更强大的活力。
此外,我们还“守住了”山歌的表现力。
山歌除配合中心工作、宣传方针政策这类概念的说理外,在党的文艺“两为”和“双百”方针指引下,山歌的表现力得到极大拓展。据说,人称“山歌王”的黄勇刹到北京,在贺敬之等著名诗人面前放声山歌,令诗人们五体投地。1956年,蒙光朝以山歌创作者身份出席全国青年文学创作者会议,山歌在中国文坛首次亮相。广西文联对山歌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推出了山歌的新模式“山歌叙事诗”。从此,山歌不再是简单的口头叙事、抒情、言理,拓展到像新诗(长短句)一样描述故事、刻画人物、塑造形象,跻入文学行列,结束了山歌只是口头文学的时代,大量山歌得以收集成册出版发行,不少文人、作家成了山歌写手。最为耀眼的是,山歌还渗入戏剧、影视、歌曲等艺术领域中,成就了一批优秀文艺作品。戏剧方面就有《歌王》《新刘三姐》《山歌好比春江水》《歌妹》《刘三姐前传》,等等。山歌是带有一定旋律的歌谣,它促进广西民族民间音乐的繁荣发展。很多优秀歌曲都是从山歌中脱颖而出,仅本人作词的两首歌《金桔林里唱新歌》《华主席给我金嗓子》,就是以山歌为词获得成功,传唱至今。
在党的阳光下,广西山歌从口语进入文学,从娱乐走向审美,从乡村走向城市,从民间进入官方,其时代价值得到深度开发和拓展。最值得炫耀的是,广西国际民歌节的成功举办,使山歌从国内走向世界,给广西形象添彩增辉,在国际舞台上夺人眼球。
党的阳光,照耀着山歌的发展,也指引着我的《哑女歌魂》跳出了“伤痕文学”的窠臼,成为弘扬山歌文化的民族歌剧《壮人恋歌》。剧中,我着力塑造一群具有个性的壮乡山民,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光辉照耀下,爱歌、学歌、护歌、传歌的鲜活形象,展示壮人嗜歌如命的民族特性受到保护,折射出“人民之心”得以守住的主题内涵。
祝山歌在党的阳光下万紫千红,五彩缤纷。